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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128.128無恥的狐貍又來找她算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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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騰!”

柳雲凡反射式的從呆呆的床邊跳了起來。

轉身的那一刻,一抹熟悉的影像映入眼簾。

那個神一般的人物,還是那風華絕代的容顏,還是那一身華美的紫色服飾,盡顯天人之姿。

眼前的人,那兩彎窈窕的眉毛,展露著美妙的弧度,像是月初時候彎彎窄窄的上弦月,明麗而又清雅鯴。

那雙溫潤的眸子,像是銀河中清澈的河水,讓人覺得那麽高貴,那麽典雅。

那如高山聳立的鼻尖,裝點出他挺拔的氣質囡。

那勾起的唇角,閃出了微微的笑意,美好的讓人移不開眼睛。

有那麽一刻柳雲凡是發自內心的欣喜的,貌似他們好久不見。

每次見到他,她總要像是欣賞秒人一樣花癡的看好一會兒。

等到將他從頭看到腳之後,下一秒,她渾身不由自主的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
因為,這只狐貍就是她柳雲凡的劫難啊!

到今日,他終於肯現身了!

雖說柳雲凡有時候真的不由自主的想起他,而且想起他的時候心裏面暖暖的,但是並不代表她真的見了他之後真的想心裏面想的那樣表現出來。

柳雲凡大言不慚的想,心裏想的是一碼事,可是現實中又是一碼事!

因為,她在心底裏面想的時候,回憶的都是那只狐貍的溫柔與美貌。

每每這麽想的時候,她總會有一種沖動,見了他之後,一定撲上去給他一個大大的熊抱。

而兩人面對面的時候,也許是覺得他人就在面前,溫柔與美貌也在面前,在如此容易得到的東西面前,她反而將他固有的毒舌給放大話了。

每次她都被迫無言以對,逼不得已,她只要用恐懼在表現自己矛盾的心境了。

所以,見了面之後,她還是有種沖動,那就是趕緊想辦法離這只狐貍遠遠地,越遠越好!

於是乎,這會兒柳雲凡那膽顫的小心臟,不由自主的抖了又抖,顫了又顫!

最後顫抖著大罵這個世道無情無義,就是不想讓她柳雲凡好過。

每天都讓她在極度惶恐與驚險的交替中度過。

昨天晚上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絕望,以及巨大恐懼,今日老天爺居然又弄一個讓她看著就渾身哆嗦的毒舌狐貍出現。

想著想著,冷不丁的,她又打了個寒戰!

哎,世態炎涼,世態炎涼啊!

“呵呵,東方狐貍,沒想到哈!我們又見面了!呵呵……”

柳雲凡嘿嘿的笑著,兩只爪子忽然緊張的不知道往哪裏放。

她其實最想知道的是,現在要將自己往哪兒放,好像找個地縫鉆進去是最科學的。

“沒想到你今天親自來給我送粥啊!”

她繼續嘿嘿嘿嘿的笑著,像極了做了虧心事卻又不敢承認的孩子。

東方弗離望著她不知所措的樣子,玩味兒的笑意更深了。

看來,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還是蠻獨特的,至少給了她一份別扭卻不肯逃開的不自在。

卻不料,他這一笑,楞是讓柳雲凡看的又癡了幾分。

她出神的望著,心底不停的讚賞著。

本來就如浪翻滾的心情,再此刻又像被攪動了一番,將那份時隱時現的感情修飾的更真實、更深刻了一些。

“凡寶寶,本公子這麽些年不見你,真的對你思念成狂啊!”

東方弗離笑意倏地加深。

他的話,很溫柔,很好聽,聲音不大卻極其富有穿透力,足夠讓對面的柳雲凡聽得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。

很滿意的,他看到了柳雲凡臉上那剎那間僵住的欣賞的神情,以及她心底瞬間的不知所措。

甚至看到了她那一刻想便憤怒卻又不舍得憤怒,最終化為驚詫與難為情的呆楞。

他就知道,她的凡寶寶,永遠都是這麽一個可愛的表情包。

她呆呆的表情,她驚詫的眸子,她微張的嘴角,她欲言又止的神態……

忽然發覺,她的一切的一切,他都覺得那麽喜歡,那麽舍不得拋棄。

仿佛一瞬間,他變成了一個孩童,手中握著自己最珍視的東西,舍不得任何人搶走。

東方弗離眼角的笑容再次擴大,可是那聲音卻不和諧的帶著些略微的嘆息。

“凡寶寶,就是不知道這麽多年不見,你有沒有想我?若是你不想,那本公子真的好傷心,好傷心!”

他說完,滿臉憂傷的垂下了眸子,好像真的是因為柳雲凡不想他,所以心情無比低落。

柳雲凡誇張的瞪圓了眼睛看著他,張張嘴,閉上;再張張嘴,再閉上;還張嘴,還閉上……

終於她開始抓耳撓腮的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揪掉,揪掉了,這狐貍的話就聽不會太分明了。



真是永遠都害怕聽這只狐貍開口講話啊!

真的!

永遠都害怕聽啊!

只要見著他,準沒好事;只要他開口,準沒好事。

還是那句話,珍愛生命,遠離狐貍。

丫的,臭狐貍!柳雲凡在心底破口大罵。

每次都把話說的這麽露骨,什麽想不想的?

每次出現都說什麽對她思念成狂,可是,她柳雲凡也沒有見他真的變得癲狂啊!就一張嘴說的好聽!

她都懷疑了,他是古代人嗎?

古代人不應該是嬌羞的嗎?

他咋基因突變的這麽厲害?

內心無比掙紮……

良久之後,柳雲凡找回了支配身體的力量。

她沖著東方弗離咧嘴誇張的一笑,結結巴巴道:“那個,狐貍!咱們啥時候幾年不見?你失憶了,還是不識數了?”

如果她沒有記錯,他們認識不過兩個月,離上次見面不過七天的好吧!

“哎,凡寶寶,你沒有聽過,一日不見如隔十秋嗎?”

東方弗離笑瞇瞇的憂郁著,“我們好像七天不見,我算算看。”

他伸出手指有模有樣的掐算了一會兒,擡頭故作驚訝道:“呀,凡寶寶,居然是我算錯了,我們居然快七十年沒有見了!”

柳雲凡渾身不自在的將雙手胡亂的搓著。

真的!

這只狐貍詭異的話,她是真的招架不住啊!

還七十年!他怎麽不說一日不見恍如一個世紀?

“哎!”

看到柳雲凡遲遲沒有回應,東方弗離又傷心的嘆了口氣。

“看來凡寶寶對我是沒有絲毫情分,枉我為你魂牽夢縈了這麽久,居然如此無情!算了,本公子還是回家療傷去了!”

說完話,他忽然走到桌前,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,轉身就走。

“餵餵餵……東方狐貍……”

在他轉身邁出第一步的那刻,柳雲凡一個箭步沖過,雙手張開就擋在了他的面前,眼睛兇狠的就殺過去幾道刀光。

“你又汙蔑我,做人不要這麽無恥好不好?我哪裏是這麽不懂得感恩的惡人?”

“喔!凡寶寶,那你就是承認對本公子思念成狂了?”

東方弗離忽然俯身,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。

“啊!我……”

柳雲凡反射性的將臉拿開,可還是晚了一步被他點上了。

她瞪著眼睛瞅了一眼自己的鼻尖,接著雙手放下又瞪上了東方弗離。

居然……

這只狐貍又下了一個套讓她往裏面鉆。

什麽他對自己思念成狂?

什麽她柳雲凡是個無情的女人?

明明就是他非得逼著她柳雲凡說出“我想你”來。

防不勝防啊!

這只狐貍的一切,就是個天大的圈套啊!

瞪著頭頂上那人好久,可是人家笑的那叫一臉的無害啊!

看那樣子,真是心情大好,眼光流轉,眉眼挑弄的,可不是美到心坎兒裏去了。

但是她柳雲凡就憋屈到心底裏去了。

她欲哭無淚的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,沖東方弗離磨磨牙,越過他走到了桌邊坐下來。

既然無言以對,既然招架不住,她就選擇吃好了!

以此來撫慰自己幼小的受到創傷的心靈。

將食盒打開,柳雲凡一邊往外端著粥,一邊委屈道:“東方狐貍,我就知道,你來了,我一定就被你逼的激動的說不出話來!”

她拿起勺子,自顧的開始喝著粥,“你說說看吧,以前你出現的時候,除了看戲,還是看戲;除了讓我吃癟,還是讓我吃癟!這次呢?除了給我送粥,順便訴說並逼著我訴說那一日不見如隔十秋的情懷外,還有什麽看戲或是讓我吃癟的事情要做?”

說完了,她開始大口大口的喝粥。

她要將所有的憋屈通通吃進肚子裏,然後好好地消化掉。

東方弗離轉身,抱起了手臂盯著她的背影,依舊是笑瞇瞇的神情。

“凡寶寶,這次我真的是有正事要做的!”

他的語氣很認真,模樣也很誠懇。

“嗯!說說吧,我聽著呢!”

柳雲凡咽下一口粥,然後翻翻白眼兒。

切!

她才不相信,這只狐貍說的正事會是真的正事。

以前,他每次說正事的時候,不都是拐著彎兒的讓她吃癟嗎?

她才不要再次天真的上他的當!

她決定,以後從狐貍口中說出的正事,她一定僅僅是聽聽、聽聽就行了,千萬不要天真爛漫的相信。

“這第一件正事——”

東方

弗離清清嗓子,“就是我把呆呆姑娘給你送回來了!凡寶寶,你這麽虐待它,也怪不得它非要呆在我家裏,還死活霸占著我家小白的房間不肯回來!”

柳雲凡豎起了耳朵,不再是方才那副聽聽看的吊兒郎當的樣子。

狐貍說的這件事,貌似是件正事。

她得要弄明白,這肥黑球呆呆會不會因此便對她這個主子心存芥蒂,從此之後再也不忠心於她了。

看到柳雲凡神色認真了起來,東方弗離嘆了一口,又道:“凡寶寶,你說就算它犯得錯誤再嚴重,你也不應該將它關在茅房中一整夜吧!”

“我……”

柳雲凡忽然心虛了起來,腦袋直接趴在了飯碗上,一邊咬著碗沿,一邊嗚嗚嚕嚕道:“我又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想稍稍懲罰它一下的嘛!可是後來不知怎麽就睡著了,而且還睡得那麽死,就把它給忘記了,那它也不對嘛!居然離家出走好幾天不回來。”

“凡寶寶,這就是你的不對了!將呆呆姑娘關進茅房中,既然只是想意思一下,你怎麽可以放任自己睡著呢?”

東方弗離笑著走了幾步,坐在了她旁邊的凳子上。

他才不會告訴柳雲凡,那天晚上是他偷偷的潛進她的房間,然後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好好睡一覺,順道走的時候在她額頭上還留下了香吻一枚。

註定,柳雲凡就是那個什麽事情都不知道的倒黴蛋兒,可憐蟲。

柳雲凡看到他靠近了,也不知道是別扭的還是心虛的將自己的凳子往外拉了拉,沒有說話,端起碗來就開始扒飯。

“說到底,還是你做的不對!凡寶寶,你說呢?”

東方弗離笑著又道,那口氣中,帶著些許溫柔的逼迫。

“我……”

柳雲凡又詞窮了,嗚嚕了好久,她狠了狠心服軟道:“好嘛,好嘛,是我不對!是我不該睡著!那只臭球離家出走是應該的,是我這個主子做的過分了,是我有錯在先。”

“恩,這才對嘛!”

東方弗離讚許的點點頭,忽然往旁邊招招手,“呆呆姑娘,你過來吧!你主子知道錯了,你就不要再生她的氣了!”

他還記得,當日他點了柳雲凡的睡穴,出來後便讓小白打開茅房的門將呆呆放出來。

下一刻,它哭的稀裏嘩啦的就抱住他衣角傷心道:“閣君主子,主子她就是個惡毒婦啊!我以後不要跟著她了,求求你收留我吧!”

呆呆姑娘哭哭啼啼的哀求著,楞是將他家小白的心痛的一抽一抽的。

見狀如此,沒有等他家小白哀求,他就答應了。

接著便看到呆呆姑娘蹦跳著跑進了自己的房間,翻箱倒櫃的就開找衣服,完了背著一個小包就出來了。

出來之後,又跑到茅房,將自己的袖珍小馬桶一並帶上,最後跟著他回到了蓬萊閣。

呆呆姑娘聽聞東方弗離的話,得意的就從床上下來,顛顛兒的順著桌子腿爬到了桌子上,朝柳雲凡做了個鬼臉,又走向東方弗離,朝他做了一個擊掌的手勢。

東方弗離微微一笑,伸出一根手指點上了它的小爪子,“你不是有話要跟你主子說嗎?”

“嗯嗯!”

呆呆姑娘狠狠的點頭。

它其實早就醒了,只是故意裝睡聽聽主子跟閣君主子的對話而已。

本來,在蓬萊閣它是打死都不會回來的。

閣君主子告訴它,他會幫助它,讓主子跟它道歉!

但是事前跟它說好了,只要她主子知道錯,服軟就行了。

方才,它聽到主子說自己不該睡著了,而且承認自己錯了,它大呆呆十分的開心。

它覺得,這是它在主子面前揚眉吐氣的第一步。

“奧!東方狐貍,原來你們是一道的來耍我!”

柳雲凡正好喝完最後一口粥,放下碗之後,盯著他們的鬥雞眼就瞪起來了。

這只狐貍,居然是替這個肥黑球興師問罪來了。

還未等她開口,那肥黑球忽然扭頭,屁顛兒屁顛兒的走到她跟前,擡腳一腳踹上柳雲凡的胳膊道:“主子,看在你方才那麽誠心悔過的份上,我大呆呆就不跟你計較了!好了,現在你跟閣君主子慢慢聊吧,我大呆呆要跟小白去約會了!”

它說完,還不等柳雲凡說什麽,已經扯開小短腿撒丫子跑掉。

這是閣君主子提前忠告它的。

他說主子這個時候往往反應都是遲鈍的,但是為了保險起見,它說完話之後還是一定要趕緊跑,使勁兒跑,這樣才能夠在主子反應過來要揍她之前免去皮肉之苦。

呆呆姑娘就這樣驚險的跑開了,順著窗戶爬出去,才伸出爪子抹了一把汗珠子。

這是累出來的,也是嚇出來的。

畢竟,方才它踹了主子一腳,換做平常,主子那小氣的樣子,一定是要揍它一巴掌的。

還好閣君主子在。

只要他一出現,主子一定會反應遲鈍、神經大條,而它大呆呆才有機會報仇雪恨。

“呆呆,我們走吧!”

東方小白蹲在窗戶外面,看到自家娘子完好無損的出來了,終於松了口氣。

呆呆姑娘抹完了汗,點點頭。

於是,這一黑一白“嗖”的一聲消失在了小院中。

周圍,立刻就清凈了起來。

房中的柳雲凡,被呆呆踹了一腳之後,真的就處於呆楞中良久。

等到那肥球“嗖”的不見了蹤跡的時候,她才反應了過來,眼神像是刀光劍影般就殺向了東方弗離。

都怪這只臭狐貍,一出現就害的她神經短路,讓她允許一只臭寵物對自己又是兇又是踹!

還有那只臭球,它居然蹬著鼻子上眼兒!

幾天不收拾它,真是拿不著架兒了!

“噌!”

柳雲凡站了起來,她要出去看看那只球躲在那裏去了,就算是見不到它,沒法將它胖揍一頓,她也要好好的罵一頓,以解她心頭只恨。

“凡寶寶,這只是第一件正事,還有第二件正事呢!這件事,關乎著你的名譽。”

還未走到門口,身後又傳來某只狐貍溫潤的話。

但不管多麽溫潤,它們在柳雲凡看來,就是像刀子一樣,狠狠的劃過她的身體,驚的她再也不敢多邁出一步,生怕再走幾步那傷口就會血流不止。

名譽?什麽名譽?

柳雲凡剎那間陷入了極度的渺茫中。

隱約中,她覺得這是個陷阱,可是她又非常想知道結局。

算了,豁出去了!就再聽聽這只臭狐貍的正事!

她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態轉身。

看到眼前那張欠扁卻又讓她舍不得扁的臉時,方才對呆呆姑娘的惱怒瞬間拋擲腦後。

她呵呵呵一笑,又道:“狐貍公子,不知道,究竟是什麽關乎我名譽的事情呢?麻煩您指教一下下!”

“喔,是這樣的!”

東方弗離將手伸進懷中,接著掏出了一張紙,“凡寶寶,我覺得這一幅畫配你真的貼切,你怎麽會將它撕碎了呢?”

柳雲凡瞟了一眼,那嘴角又開始抽搐的說不出話,額頭上的黑線又開始到處飛揚——

那張紙,皺皺巴巴的,還到處是裂縫,不過已經被人小心翼翼的展平並黏貼了起來。

而那些裂痕組合之後,紙上面躍然而出了一只蒼蠅。

它擁有肥腫的身材,胖嘟嘟的大肚子,卻有小小的腦袋,短短的翅膀。

蒼蠅的嘴巴張的老大,樣子又惡心又猥瑣。

柳雲凡牛眼睛瞪圓了!

她記得,這是呆呆給她畫的畫像,因為太侮辱她的氣質,她一生氣,直接撕爛了扔進了垃圾桶中。

怎麽會被這只狐貍得到?

更可惡的是,他居然還那麽認真地將它們重新粘了起來!

這不是說明他也承認,她柳雲凡就是一只惡心又猥瑣的蒼蠅?

“啊,臭狐貍,你個大壞蛋,把它還給我——”

她劈手就想將那紙奪過來,可是剛要踮起腳來奪,東方弗離已經用更快的速度將手上的紙抽走了。

“哎,凡寶寶,這可是花了我好長時間才弄好的,可不能再被你撕爛了!”

他愛不釋手捏緊了紙,“本公子決定,從此就收藏了!”

“你——”

柳雲凡氣絕。

一看失手了,她很明智的不再去搶了。

她清楚的很,這狐貍武功那麽了得,她怎麽會是他的對手?

只要他不想她做成的事,再怎麽著都不會有機會成功的。

盯著他那副欠扁的樣子,想起自己在畫中的猥瑣樣子,她又恨恨的跺跺腳又罵道:“臭狐貍,大壞蛋……”

“噗嗤!”

東方弗離被罵,不怒反而笑了。

他珍視的將那張紙疊好了重新放好,笑著又道:“凡寶寶,你說的對啊!本公子確實是個大壞蛋!不過,你要是放在從前那麽說,我一定不會承認的。”

他放好了畫,抱起了手臂,卻將身子探向了柳雲凡,在她耳邊小聲又道:“因為,我以前的時候,是顆好雞蛋!可是後來,那顆雞蛋的心裏面住上了一只蛆寶寶,所以,那雞蛋裏頭生了蛆,他不就變成壞蛋了?”

柳雲凡被他溫熱的氣息吹的腦袋縮了又縮,靠了又靠。

聽完這番話,她一陣惡寒似的就哆嗦了一下。

好吧,她承認!

這蓬萊閣君真的沒有節操了!居然用這樣比喻,讓人聽著真是非常不舒服。

尤其是將她柳雲凡一會兒比作蒼蠅,一會兒比作蛆的。

柳雲凡十分無恥的想,他用這麽惡

心的比喻來比喻她這麽一個貌美如花的天仙美女真的好嗎?

可是話又說回來,人家堂堂蓬萊閣君都承認自己喜歡一只蒼蠅,喜歡一頭蛆了,她還能說出什麽抱怨人家的話?

人家都用這樣的方式再次跟她表白了,她還能說啥?

算了,啥也不說了!

這場較量,她柳雲凡註定是要以慘痛的失敗收場的。

剛給自己悲慘的人生做好了定位,她甚至都沒來得及仰天長嘯的感慨一句,某腹黑的狐貍忽然從口袋中又掏出了一張紙。

一邊遞給柳雲凡一邊道:“凡寶寶,鑒於呆呆姑娘為你畫的畫像不夠具體,所以,本公子特意照著它畫的,重新給你畫了一幅,你打開看看吧!畢竟是本公子的一份心意,你不要踐踏了!本公子可是會傷心的!”

當初呆呆姑娘被從茅房裏放出來,沖到茅房門外就抱著東方弗離的衣服可勁兒的哭。

於是,東方弗離好奇的問它:“呆呆姑娘,你究竟犯了什麽錯,你的主子會將你關進了茅房?”

呆呆抽噎道:“閣君主子,我就是給主子畫了一幅畫像,可是她就大發雷霆的將畫撕了,然後不由分說的就將我關進了茅房中。閣君主子,我真的好無辜!”

“那麽,那幅畫現在在哪裏?”他好奇的問。

“在主子房中的垃圾桶中。”

呆呆姑娘說完後,東方弗離果斷去了柳雲凡的房中,將那畫從垃圾桶撿了回來,順帶著又在柳雲凡的額頭上留下了香吻一枚。

可惜,這些她都不知道,因為她睡得實在是太死了。

東方弗離將那副畫重新黏貼完了之後,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。

因為,呆呆姑娘這幅畫,真的畫的太好、太傳神了!

為了更傳神一些,某腹黑無恥的狐貍便決定親自上手,重新為他的凡寶寶畫了一幅唯美的話!

柳雲凡驚嚇了一番,馬上將畫接了過來。

這只狐貍說呆呆畫的不夠具體,那麽他肯定畫的很具體了?

還有,貌似他畫畫不錯,既然畫出來是具體,那麽一定夠具象了!

難道,他畫的是一只,穿著她柳雲凡衣服的蒼蠅?

若果真是這樣破壞她柳雲凡美好妖嬈風***的形象,她一定果斷將他從腦海中踹掉!

打開紙張的那一刻,柳雲凡卻驚詫的睜大了眸子。

怎麽可能?

畫中,沒有想象中的那只穿著她衣服的蒼蠅。

裏面是一輪明亮的月亮,好大,好圓,散發著溫柔的清光,。

月亮的前面,是一個美麗的白衣女子。

她像是仙女一般,正在半空中翩翩起舞。

那長長的烏黑的頭發,如懸掛在天上的長長的銀河,身邊有風吹過,它們隨風飛揚,像是銀河中波光粼粼的水面,遠遠地蕩漾開去。

那彎彎的眉毛,勾勒出人世間最美好的線條,如彎月皎皎、如小船娉婷、如細柳徐徐……

那明麗的眸子,仿如深夜裏的點點繁星,明亮的閃爍著,甚至就連那長長的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,細細看去,它們好像還在一眨一眨的。

那玲瓏的鼻尖,圓潤而美妙,宛若遠山浩渺中蜿蜒而出的一道清晰流水,將最美好的景象點綴。

還有那微微勾了出淺笑的紅唇,嬌艷欲滴,賽過這世間所有的美景。

女子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衫,她的身後,還長著兩個長長的帶著鱗片狀圖案的翅膀。

右上角,還題了一首詩歌——

明月皎皎,佳人垂笑。

素衣纖身,俯仰難忘。

寤寐念之,琴瑟告之。

謙謙才俊,窈窕仙女。

雙碟起舞,比翼燕飛。

人間有酒,攜手共飲。

浩夜歡歌,引吭高唱。

柳雲凡繼續呆楞著。

這畫中的女子,好美,真的好美!

還有這首詩,寫的很感人,很美好。

可是,這個帶著翅膀的古裝白衣天使,真的是她嗎?

她低頭看看自己的粗布麻衣,再看看畫;又拽拽自己的頭發看看,再看看畫……

可是,她明明沒有這麽漂亮好吧!

“凡寶寶,怎麽樣?本公子為你畫的畫像,你可是滿意?”

東方弗離笑瞇瞇道。

“我……這個……”

柳雲凡不由自主的羞紅了臉,這狐貍忽然來了這麽一手,還真是弄得措手不及的就靦腆了呢!

果然,這只狐貍哄騙女孩子的本領是一流的。

她悻悻的笑了笑,“還好了啦,沒有讓我覺得太不滿意。”

“奧?”

東方弗離撓了撓鼻尖,又道:“那麽,凡寶寶,有最後一件重要的事情,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本

公子需要跟你訴說!”

“嗯?重要的事情?你會有重要的事情?”

柳雲凡小心翼翼的將那幅畫收了起來,難得這狐貍將她畫的這麽好看,她可得留著了。

光被畫吸引了,絲毫未有覺察這又是一個圈套。

“當然,這件重要的事情可是關乎著本公子的生死呢!”

東方弗離神色非常認真。

“你的生死?你怎麽了?”

柳雲凡心頭劃過一陣焦慮,一步就跳到了他跟前,拽著他的衣服就開始檢查,“你怎麽了?哪裏受傷了嗎?還是,哪裏生病了?”

“哎,我確實受傷了,也生病了!”

東方弗離聲音軟軟道。

“究竟哪裏?嚴不嚴重?”

柳雲凡又單純的鉆進了某只腹黑無恥的狐貍的陰謀圈套中。

“很嚴重,怕是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!”

東方弗離唉聲嘆氣著,可是那明亮的雙眸在望向神色擔憂的柳雲凡時,總是時不時的劃過絲絲笑意。

“什麽?你到底怎麽了?”

柳雲凡急了,晃著他胳膊,“你別嚇我啊,究竟你得了什麽病?又傷到了哪裏?”

她之所以這麽著急,是想起了鳳長歡昨晚跟她說的話,說東方弗離跟她不是一路的,而且,他也沒有那麽多精力去保護她。

她就是害怕這句話的成真是建立在這只狐貍短命的前提之下,她真害怕,這只狐貍表面披著強大的外衣,實際上命途多舛。

“凡寶寶,我傷的很重!”

東方弗離忽然裝模作樣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,“我的心受傷了,我心生病了。人家對你一日不見如隔十秋,你卻誤會本公子來看你的戲,來讓你吃癟。我越想,越覺得痛心,你看,我這一痛心,就會吃不下飯,喝不下水,往後的日子可不是性命堪憂……”

說完了,他神色哀傷的探過高大的身軀,接著環住柳雲凡,無賴的將腦袋枕在了她的肩頭。

“凡寶寶,你說本公子是不是病的很重?”

柳雲凡呆楞楞的,任由那個高大的身軀靠在她的肩頭。

她已經完全不能用語言表述自己的心境了!

這只狐貍居然又跟她耍這樣的賴皮!這只狐貍居然又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借機揩她的油,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他冤枉。

他冤枉個毛線,明明她柳雲凡此刻非常、非常、非常的吃癟!

什麽他病的很重?明明是他精神方面病的很重。

今天,她究竟是被耍了呢?被耍了呢?還是被耍了呢?還是被耍了無數次了呢?

她繼續楞楞的站著,任由身上男人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靠在她肩上。

良久,柳雲凡從外焦裏嫩中顫抖著走出來了。

她扭頭,惡狠狠的盯著肩頭的十分享受的人,磨磨牙齒。

他要是個熱狗,她一定狠狠的咬上一口,咀嚼爛了咽到肚子裏。

問題是他不是,他就是個毒舌男人。

柳雲凡糾結了,他貌似很舒服啊!

可是他靠那麽近,她很難受啊!

將他推開吧,下不了手;任由他靠著吧,她渾身別扭。

所以在這種矛盾中,柳雲凡就筆直的站著啊!

就在她打算打持久戰的時候,身上的人忽然起身了,順便悠悠的說了一句:“累壞了我的凡寶寶,我可是要心疼的!”

柳雲凡那叫一個瞠目結舌啊!

什麽都是這只狐貍的情理啊!

這會兒,還又成了心疼她?

只是,她什麽時候才能夠用一大推情理將他狠狠的砸在地上呢?

大概,這輩子沒有希望了吧!

想著想著,她忽然有點兒酸溜溜的委屈道:“你只會拿我開心。我的事情,該知道的你不知道,不該知道的你全知道!”

這句話,讓東方弗離忽然收起了方才笑瞇瞇的樣子。

他們彼此,忽然間沈默了。

面對著面,卻再也掀不開話題,好像一瞬間,他們兩人面前隔上了一層山,讓彼此之間心的距離拉遠了好多。

良久,東方弗離忽然往前走了一步,伸手將她攬進了懷中,吻著她的額頭低低道:“對不起!”

柳雲凡驚愕的擡頭,他怎麽用這麽憂郁的神情跟她說對不起?

問題是,他並沒有真的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啊!

難道是因為方才她那句委屈的話?

說出那句話,是因為柳雲凡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。

她多麽盼望這只狐貍能夠出現救她,可惜,她沒有等到。

腦海中忽的閃現,她僅僅是借著這個茬兒隨口抱怨一下而已,難道他當真了?

她剛想開口解釋她那話是開玩笑,下一刻,東方弗離已經轉身,身影

瞬間消失在房中。

那片紫色,在小院中一閃而逝。

最後,出現在了一片樹林中,筆直的站著。

落葉紛飛,在他身邊婆娑而落,卻沒有一片能夠觸碰到他的身體。

“閣君,您有什麽吩咐?”

伴隨著一陣衣衫簌簌抖動的聲音,東方弗離的身後出現了一個抱拳行禮的黑衣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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